我拾起杯子,也啜一口,道:“喔看来你常跟女子吃饭嘛。”
“咳咳咳”他呛了几声,狡黠笑道:“青青不喜?”
“咳咳咳”到我呛了一会儿,还没回话,便自人声喧闹间传来一声熟悉的清唤,唤着“青儿”。我顺声望去,竟是嶄和一位容光艳丽的女子。
自从三年前子雅婚后,嶄去远游,除了偶尔不知从哪里捎来的一封简信,我们也是三年未见了。故人相见,自是欢喜,便邀他们同坐。
“前几日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同你打声招呼,这位是?”他望向风子葏。
我道:“我刚结识的好友,风子葏。”又向葏介绍道:“我的师傅,东郭嶄。”
嶄清笑觑了我一眼。这么多年,他倒也变化不大,仍笑的这般清淡,着一身月白素衣。眸子是越发清明了,似空似清,虚虚幻幻,又容纳了天地万物。
他身旁女子低垂着头,我却越看越添几份熟悉感,蓦然间与记忆中的某个容貌重合,惊诧不已。
嶄道:“这是孙燕。”便也就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气氛有些凝滞下来,我和孙燕对望一眼,她朝我明媚一笑,一派和睦。我记起年少“枇杷事件”也对她生不起什么好感,只颔首以过。
菜陆陆续续的盛上来,样样都很精致可口。期间,孙燕又点了一些东西。
葏在一旁也是忽然沉静下来,他和嶄之间似乎无形之间有种敌对气息在空气间流动,虽然,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愿是我多想。他偶尔对我道:“这菜不错,尝尝。”
也是才发觉,葏静坐不语时,清贵凛然,冷漠高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嶄则一直往我碗里添菜,我吃一点,他夹一点,像怕我不得吃般。期间一杯杯清酒入肚,神色若水,只教人看不清他清冷的面色下隐着些什么。
孙燕面色便渐渐冷下几分来,忽而对我笑道:“青青,我与嶄哥下月大婚,你可一定前来哦。”
我愣愕不已,手中竹筷滞了滞,只冲她回过去,“恭喜。”望向嶄,他也望着我,神情竟透着几分不甘苦楚。我呼吸便也窒了窒,思索着这位亦师亦友亦亲,又天资聪颖的男儿,从未有什么令他困于身,难于行,几时有过这般神情?不禁问道:“你自小定下的婚约,是她?”
他却是自抿尽了杯中酒,唇角扬起,却是满面寒凉,“三年之前你做了决定,三年之后,这是我的决定。青儿,你信因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