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半句看似没头没尾之言,却是有心人都听的明白,我自己更是清明。三年前林中河畔相邀,原以为已经随时间腐朽,不料此时回想,竟也犹如昨日。
我同东郭嶄,自小一起长大,若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然他自小便婚约在身,这位梨树村里男女老少所有人之骄傲的男子,我也曾有过幻想。起心动念之时正是他教我术数之时,那时学的认真便是想替我们之间占一卦。龟壳、蓍草、星相一一推演起来,都显是此生情缘寡薄。那时便问过嶄:命上说我们此生情缘寡薄,你信命吗?
嶄只揉揉我的头发,清笑道:事在人为,我只信自己。
至此,我便再无心学那术数,也断了对嶄的念想,只当他是友是师亦是亲人。
我收回思绪,身侧之人仍在等我回答,我道:“信,但事在人为。”
嶄的眼神醺然迷离,却透出无比的清明了然,令人惊骇。他望向葏,怅然若失道:“终究是晚了,不是吗?”
我望向窗外,苍茫天地之间无边暮色垂落,八方黑魆,独这一方小镇,百家灯火,光影重重,灵台顿生无尽苍凉孤寂,好似这灯火之外的黑魆之地才是我长存之地。一阵夜风灌入,不禁打个冷颤。
“吃好了。”葏蓦然放下竹筷道。我收回视线望向他,他便又道:“不是还有事吗,忘了?”
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他解救我罢了。嶄已醉,此时此刻是不适合再继续讲下去。
我们要走,他二人也不再多留。四人先后出了门,嶄的眼神偶尔觑过来,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四个人,双双行往东西两边。
我兴味索然,葏却似心情极好。我没怎么看路,只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渐渐只觉人声淡去,光影也黯淡几分,前方人停下步子,便是撞上了他的后背。我揉揉额头,仰头向前方望去,只见夜色中一个庞然大物赫然立在几步之外,借着昏暗灯火,只见它通体白色、如弯月红嘴紧抿、长脚如细竹,却是刚硬有力,威威驻立着。似一只大鸟。我心下一惊,便躲去葏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裳。身前人转回身,笑道:“这是血灵,之前同你提过的,有印象吗?”
“血灵?”
他也不说话,牵着我向前行去,那只有力的手引着我慢慢抚摸在了血灵低下头来的脖颈处。恐惧散去,惊叹不已。葏一揽我腰身,我们便一起落在了血灵背脊上,霎时间,血灵震翅而翔!
地远天高,凉风呼啸,刚过连绵山麓、又是无边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