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纱布也除。入目,温暖的水上浮着一层细碎药草,冒着氤氲白汽,再放眼望出去,只见此处是于室内建的一方水池,四周帷幕轻扬,满室药香。
我伸手拂开水面漂浮的药草,低头望去,见水中人左侧面容上有三道狰狞伤疤,从唇间、鼻翼间至发线处
药草又拂过来,我捂着面容瞬间只觉心神俱散。
“醒了?可觉好些?”我顺着声音望去,见左侧方葏趋步前来。白衣银发如故,只面容憔悴萎靡,直扯得我心间狠狠一揪。我未语,他已至前,蹲下身来,望我一忽儿,便伸手来探水中人额头,唇角慢慢噙起抹笑意,启唇道:“看来风貊这法子确有奇效,烧退下去了。”
我唇瓣翕合微动,转头低垂终究不发一字。
他也静下来,席地而坐。
再过一会儿,他脱掉外衣鞋履,入水要将我从水里抱起,我下意识抵抗,咬唇道:“刚刚是你将我抱来的?”
他颔首,“嗯。”
我抿抿干涩的嘴唇,茫然朝他望去,道:“你既知我体内蚀骨虫,救我便是害人”
“不。”他匆匆打断我,湛蓝眸子光华转淡,那一如星月般灼灼明亮的眸子,现下布满血丝,好似疲累至极,原先眸内一汪湛蓝海水现下变得幽深黑魆。他继续道:“蚀骨虫无法存于你体内,你已经没事了。”
“”
再连泡十日那池药水,高烧去一大半,只是身子体力仍是不见好,始终虚弱乏力,好在不必再继续卧床,白日里在夜月搀扶之下,常去府内碧湖上的莲心亭,能痴看小半日残荷。夜月在耳边聒噪不停,说着我昏迷时葏之事,始知自八月十七,已过两月有余,已入冬。难怪寒气逼人,莲花也凋零枯败了。
按夜月的说辞便是我那日纵河一跃,她同葏自身后赶来堪堪见着,惊的魂飞魄散。葏当即隐了身飞身去接我,已然不及,两人便双双坠入河中,夜月在桥上等了半盏茶时间便见他抱着昏死之人,也就是我飞身上来,直入府邸中去。仔细洗净一番,放入床榻,身子烫的惊人,葏输送入体内的灵力也皆被拒,药石不进,他便唤来血灵,亲修书一封给异界的风貊。
那风貊是他们异界神医,一探脉便知,起始是染了风寒至高烧,现下是增了他们异界毒虫蚀骨虫之毒,奇的是原本蚀骨虫入体凡人便会被蚀骨虫食尽骨肉,并累及他人,但这蚀骨虫入我体却不知为何竟然融化后入血液,形成一股毒气,游蹿全身,引起高烧等等。夜月也不可仔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