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烧还未褪去,吃药也不吃进去,东西也不入肚,可急坏了奴婢了,切莫再动肝火,风貊公子可说于您身子不利。”
又是洗净再覆上来。又给丢出去。只觉好玩,冷嘲道:“死了才好,你告诉那妖,我是非死不可的。”
夜月无法,见我醒来已是难得,便转身去端上来一些清粥小菜,我便挣扎起身,奈何好些时日未吃东西,又是高烧,竟连下床都不能。心道好极,再过几日,便饿死病死,横竖要死之人谁也拦不住的,便又安然昏睡过去。
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身子只越加滚烫,偶尔夜里身子骨似被火焚烧,脑子烧得迷迷糊糊,口干舌燥,被人扶起,一勺勺汤药强制喂入口中,我抬眸望去,只见自己窝在葏的怀里似一只极温顺的小猫,头脑烧得忘记东南西北,只觉我们两人仍旧是在梨园竹屋内,怏怏问道:“葏,你来看我了,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我以为还要些时日的”
几滴清泪落下来,落在我滚烫的脖颈处异常凉。我含笑仰头望上去,轻问:“画中人是谁,和我有几分像?”
他湛蓝眸子沉痛一闭,只将我拥得更加紧些。
我缓缓垂下头,又自昏昏睡去。朦胧之中,冰凉的身子将我轻拥,也极不安稳地睡去。
高烧烧了半月,仍旧未有好转。除了昏睡间被人灌入的一些清汤药水,便半粒米也不入肚,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抬手间见指节如皮包骨。只冷然一笑。
清醒的时日更少了,醒来也不再想着逃跑。白日里一两个时辰只呆愣听夜月聒噪之言;夜晚痴望着纱帐,他见我醒来,便拿来吃食,我不再反抗,任由他扶起一点点细细地送入口,好生咽下,过一会儿再和着黑血一起吐出来,再似计谋得逞般朝他冷冷望去。他便将我放在一旁,亲手笨拙地收拾一番,也不再让我吃东西,伸手探番脉象,锁眉不语。撩开纱帐走出,不一会儿拿来一根碧玉萧,缓缓奏来,便是:
冷夜凉凉凉人心,
一曲仙音九天引。
清音寂寂寂无声,
商羽不语是与非。
浑浑噩噩也不再数时日,只知是死亡将临,灵台却异常安详,无忧无怖,无牵无挂,一心盼着,待着。像一株无心草,风雨里摇摇欲坠,无惧死,无念生,反倒比死亡更加可怖了。
然而这一日醒来却是不同。醒来是光着身子泡在一方水池内,身子端坐靠在石沿,只觉精神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