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缪这一觉睡了许久。
许是得报血仇,多年夙愿达成,心中无牵无挂,赵缪这一觉睡得安稳,一睡就不知天昏地暗。
任凭海上大风大浪,还是晴空暴雨,她雷打不动的睡了一天一夜。
这辈子,就好像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仿佛从头到脚都是轻盈。
梦里再没有那些刀光血影,再没有她杀的那些人临死前恐惧而绝望的眼睛,再没有无尽缠住她的梦魇。
她甚至梦见了叶至臻。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叶至臻的家里,她在院子里练剑,叶至臻又在啰啰嗦嗦的第n次让她把鞋子放在鞋柜里。
那个洁癖怪。
怎么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这么啰里吧嗦。
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唠唠叨叨的叶至臻好像有些可爱?
一觉梦醒,醒来是夜晚,外面是黑沉沉的天。
外面下着飘着毛毛雨,雨丝一点一滴的落在海面上,海面上的天空一片阴沉。海浪打在船体上,发出呜咽之声。船破浪而行,海风呼啸,冷得要命。
赵缪起床,在床上呆愣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的凝神聚气。
她才想起葛三娘死了,他们逃出了绝情岛。
原来这一切不是梦啊。
赵缪轻轻咧唇,在一片黑暗之中,无声的笑了。
她披上了一件外衫,随后又推门而出,海风袭来,让她神志愈发清楚。已是深夜,船上的人都睡着了,她就着一片黑暗,慢悠悠的走到了甲板上,凭栏远望漫无天际的海平面。
海面上一片黑,仿佛看不见的深渊巨口。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是赵嫆和周境携手而来。
周境撑着一把油纸伞,怀里搂着赵嫆,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笑作一团。
以往她见周境,总觉得周境作为绝情岛的情报头子,也太过不苟言笑了一些。他对人总是冷冰冰的,说得好听叫客气,说得难听叫目中无人。
难得万年冰山也有消融的一天。
看见赵缪在甲板上,赵嫆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松开了挽着周境的手,有些尴尬道:“缪缪,你醒了?”
赵缪目光揶揄的看着他两。
周境一脸坦然,又暗中抓着赵嫆的手不放,似在向赵缪宣告主权。
赵缪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