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那天那句话触到韩生的神经,他在办公室就要了我,索性长航已经下班,不然我会觉得没脸见人。
近一年,我记忆混乱的程度严重了不少,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容易困倦了。从长航回来后,我有整整一周没出门,韩生还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身侧床垫一塌,韩生有力的臂膀将我箍住。
有时候韩生只是单纯抱着我睡,有时候他会拉我进入一场鱼水之欢,他对我的身体无比熟悉,我的身体在他指下颤栗,指尖扎进他背上的旧疤,痛苦又快乐。
韩生身上有很多旧疤,有句话说男人身上有疤更性感,但我却不觉得韩生身上的疤有多性感,反而只觉得心疼,看他身上的那些疤就知道,他在国外吃了多少苦。
韩生身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我知道得不多,唯有背上的那条,让我记忆犹深,因为那是因为我落下的疤。
十八岁那年,有位地头蛇看上了我,想要我当他的女人,我反抗不过被他带回老窝。韩生得到消息,单枪匹马闯入地头蛇老窝谈判,最后用背上深可见骨的一刀,将我带了出来。
我想我大概就是那时候爱上韩生的,经历精神和身体上双重打击内心已经满目疮痍的我,看到一个男人豁出血肉和性命来救我,又如何能不动容?
于是我假装自己喝多了酒,把自己送给了韩生,我的身体,连同破碎的灵魂。大概是我的奉献换来韩生的怜悯,又或是我作为他女人换来的尊严,韩生带我脱离了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把我送进学校,塑造成为了今天的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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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韩生回来得比往常要晚,我也在床上辗转难眠,几分钟前,江素给我打电话,说姑姑不行了,吊着一口气,嘴里一直念叨着我。
睡不着,我起来翻护照,前年舅舅在狱中病死后,我就只剩姑姑一个嫡亲的长辈了,如果见我一面,能让她心安地咽气,那我何不如去见她一面,圆了她最后的心愿。
刚把护照翻出来,韩生就回来了,我回头看他,说:“我要出国一趟,就几天。”不是征求,是陈述。
韩生盯着我看了几秒,问:“去哪里?”
“墨尔本。”
“什么时候?”
“马上。”我也不知道姑姑能等多久,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没有解释,韩生也没有问,他从口袋掏出手机,交待陈景订两张去墨尔本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