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事情?”陈队肃然道,“我可没说,‘至暗时刻’已经存在几年了。”
“你是没说,但我回忆了下给丽思的转账,的确只有几年前的那笔钱最可疑……”
“是吗,只能说谭女士的直觉很准,这款软件至今为止,至少已经存在四年了。”陈队发现这个女人不但会演戏,而且在观看过苗芯被欺负往事后,一改之前,心理素质稳定了许多。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投放到正对面的碎镜上,“看到自己的女儿掌控全局,唆使他人对一个无辜女孩做出这种事,你作何感想。”
“正如丽思说的,她有错,但错的不只是她,那些顺应她暴力同学的孩子们有错,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错。”谭婷情绪适时激动,完美表现出一个合格的母亲,在这种时候该有的愤怒和自责。
陈队有些烦躁,如果说之前谭婷的躯壳上有一条缝隙,那么现在,缝隙合拢了。
“你不觉得苗芯可怜吗?”他问。
谭婷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从陈队的角度看过去,女人似乎在笑,但他很清楚,谭婷的嘴唇一直抿地很直。
“可怜啊,非常可怜。”谭婷语气轻缓道,“所以我虽然担心丽思的安危,但我不会怪罪苗芯。”
“你真的担心谭丽思吗?”陈队反问。
“当然。”谭婷说完这句,转身走到了沙发旁,一个距离陈队较远的位置,她在防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白天早就过去了,留下漆黑的夜空与世人作伴。
镜子里,无数个苗芯跪在房间里,从书桌上取出早就藏好的水果刀。
她正对着镜子,手指描摹着自己的脸,脖子,肩膀,手指上的汗液和热气,在镜子上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苗芯对着镜子笑了笑,刀锋刺穿衣服,插|入肉|体。
无数张嘴因为疼痛而张开,发出尖锐而嘈杂的声音,“这是结束,又是开始。”
田芳用力捂住耳朵,觉得耳膜都要被刺破了。其他人也都不太好受,唯有谭婷,雕像一样钉在地上,仿佛在享受这种噪音。
镜子再次陷入了漆黑,但很快,黑暗褪去,镜子恢复到正常状态。
谭婷走到电视墙前,手指触上其中一块,“丽思,我是妈妈,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妈妈啊。”
“丽思,你现在安全吗?”
“苗芯,我知道你恨丽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因为恨做出傻事,杀了人,魂飞魄散的时候会很痛苦,不值得。”
她分明是在替女儿说情,可大家听在耳朵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这时候,整间屋子里传出谭丽思凄厉的尖叫上,一直血糊糊的手,突然从内部拍到镜面上,随后挤上来的,是谭丽思五感扭曲的脸。
“好痛,我好痛……妈妈救我……”
啪。
啪。
啪。
手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