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已是晌午,迎接她的是六张熟悉的面孔:南烛、夕雾、柳瓷、柳暗、阿六、十七。六个人大眼瞪小眼似的瞪来瞪去,发现江凭阑醒了以后齐齐围了上去。
她猛地提起被子往后一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正月初一的这是做什么?拜年?
“小姐,沈府昨夜大乱,眼下已经人去楼空了,您看咱们接下来去哪?”
这个消息倒有些令她意外。昨夜大乱之时她在密道里,不大清楚上边情况,想来沈家那几位夫人还有几位公子应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但沈书慈是安然无恙的,她身为沈家独苗千金不留下来主持大局,竟然落跑了?
“江姑娘,我家公子须去处理些事宜,特意交代我与夕雾照看好您。公子的意思是,您想去哪便去哪,别……”南烛一顿,“别伤着自己就行。”
他的原话是,想去哪便去哪,别死了就行吧?她冷笑一声,随即又觉得不大对,喻南的身子一向是南烛照看的,他将夕雾安置在自己身边倒不无道理,怎的将这个贴身丫鬟兼医师也给留下了?
“徒弟。”
她将头转向柳瓷,一脸“没错该轮到你了”的洗耳恭听状。
柳瓷默了默,素来利落的人难得有些犹豫:“我不喜言谢,昨夜恩情自当铭记在心。只是请你原谅我,主子为宫中事务焦头烂额,我不愿沈家的事叨扰到他,所以并未将昨夜变故如实告诉主子。”
“你们不说是对的。”
“也请你原谅主子……”她神色踌躇,“其实你要找的人,早在一月前便有了消息。”
江凭阑脑中轰隆一声,险些从床上跳下来,阿六和十七也瞠目地盯着柳瓷。
“您派去的下属也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主子并非有意拦下他们的消息,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他怀疑那是个圈套,故而一直派人暗中追踪。虽然一月间音讯时有时无,时断时续,但可以确定的是,你要找的人还活着。”
她很快从方才的失态中恢复了平静,“我在这里全无根基,要找个失踪的人堪比大海捞针,微生肯帮我,我已是非常感激。我相信他的判断,也知道事有蹊跷,只是……”她抬起眼来,“有些人不是说不寻便可以不寻的,就算前面等着的是个圈套,我也必须往里跳。”
柳瓷似乎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叠密报递给她,“消息都在这里了。”
她接过密报后几乎是一目十行,整个屋子里只有纸张翻飞的声响,气氛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