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密报时,天青锦袍之人端坐案前,笑得狡黠,“皇甫那位老皇帝倒是老谋深算,太子谋逆,世人皆当该收束兵权,他却反其道而行。”
侍应在旁的女子的不解,“何故下放兵权?”
“是为制衡。”微生玦朝椅背懒懒一靠,“网若织得太紧太密,是要勒着里头的鸟儿的,一旦鸟儿们的性命受到了威胁,便会不顾一切撕咬、冲破这张网,废太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因此,对于皇甫而言,兵权这东西,与其收束不如放纵。而放纵也须得有方法,分拨给老四、老六、十一这注定水火不相容的三人,岂不正好?”
对朝堂争斗向来不愿费心力研究也确实没什么天赋的人继续皱眉,“老四和老六为了对付宁王沆瀣一气,似乎不是您说的水火不相容的关系,而十一皇子是素来不参与朝争的。”
“错,”他笑起来,“你漏算了一个人。”
“您是说宁王?”
微生玦点点头,“你可是觉得,这回三位皇子皆得了势,而独独他大败了一场?”每每说起宁王,他的眼中总带着棋逢对手的快意,“你太小看皇甫弋南了,偏偏他才是这里头最大的赢家。”
柳瓷愕然。
“四月前他在归京途中遇伏,吃了个大亏,怎能不想法子讨回来?宁王遇刺案,其意有二。其一,拉开大昭出兵岭北的序幕。其二,离间老四和老六的合作。”
“您的意思是,这二人在此案中的分歧已令他们的合作走向破裂?”
“钦差仪仗里的杀手是老六安排的,他为自保自然得主动请缨参与查案。而老四安排的杀手却是江湖人士,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他因此心生歹意,想将老六给揪出来。尽管最后,老皇帝为大昭能够顺利出兵岭北,以亲王之位与老四做了笔交易,令案子朝着有利于老六的方向走了,可两人间的嫌隙却已经生了。别看他们表面还是风风光光,和和睦睦的样子,这两人已经没有同心协力对付皇甫弋南的可能了。”
柳瓷默了默,似乎在消化这番话,半晌感慨道:“宁王好心计!”
“不仅如此,还有十一皇子。”微生玦笃定地笑笑,“你可知他为何会入狱?”
“应是遭人诬陷。”
“谁?”
“从金銮殿那场闹剧看,似乎是凭阑?我可不记得她落过什么病根,况且,以她那好脑子哪那么容易中毒?”
微生玦笑着摇摇头,“恰恰相反,凭阑没有诬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