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有了血色。
江凭阑回过头来就看见他这笑意,剜他一个眼刀子,“还笑得出来?”
他目光一转,向两人相扣的十指上一落,示意为何笑不出来。江凭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慌忙缩手,随即起身来到桌案前,故作镇定地倒了盏清水,只是顿了半晌也没再有动作。
皇甫弋南盯着她的后背看了好一会才淡淡道:“凭阑,你再不拿水来,我就得被你活活渴死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坐回床榻边,将茶盏递了过去。她是一时紧张才起身倒的水,可细细想来,他眼下一定很渴才是。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还硬着,“渴死最好,省得还赖在这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浪费国家资源,大乾这么穷,可养不起敌国的皇子。”
皇甫弋南费力将身子支起,看她这副没好气的样子,自然也不指望她能扶自己一把,又或者温温柔柔喂水给他喝,只得伸手接过茶盏,自食其力起来。喝完才道:“你这煞风景的功夫倒是有增无减。”
他刚从鬼门关回来,她就强调起两人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来。
江凭阑白他一眼,伸出手去,“既然嫌弃,有本事把水还我。”
皇甫弋南朝她雪白的手掌心看一眼,忽然搁下茶盏,伸手就着她的指尖轻轻一拽,顺势凑上了她的唇瓣。
他落下的吻淅淅沥沥,绵密得像春日里的细雨,缓慢而又潮湿,分明毫不着力,偏又叫人喘不过气。江凭阑有心推拒,可那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浑身上下也都跟着软成了一团棉花。
这气息对她而言实在太熟悉了,即便分离数年,却也清晰到仿佛昨日才嗅着过。鼻端萦绕的药香叫她忽似着了魔,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都蹦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个吻他忍了多久。
或者,她又忍了多久。
她像想要纵容自己溺死在这个吻里般,极轻极缓地闭上了眼睛,酝酿已久的湿热因为这个动作自眼角慢慢滑落,一直落向两人抵死缠绵的唇瓣。
咸涩,酸苦。
两人同时颤栗起来。
半晌,皇甫弋南松开手,轻声道:“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