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的嘶喊声在会议室里回荡,碎裂成无数刀子扎着我的脊背,刺着心,铁锤一样敲打我的脑袋。我胸闷炸裂,肠胃抽搐,“哇”地一下呕吐在自己裤裆上,我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没有食物残渣,只是一滩酸苦、生黄的消化液。两名护士立刻为我清理,小惠护士看了看心率监测器,说:“心率125,林姐!别太激动我们好担心你。”
镇静剂副作用明显,我沉重呼吸,像暴晒在沙岸上缺水的鱼,眼珠昏沉,几乎就想这样沉睡过去,永远不醒。
秦主任站起来抚拍我的后背,惺惺作态说:“不急!不急!慢慢来,总会搞清楚事情的如果你难受,今天就算了,我们下次再过来”
我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摇头,咬咬牙,用最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冷静。我迫切要知道真相,如果他们隐藏了什么秘密,时间拖得越久,那么所有事情会处理得更干净利落,天衣无缝。我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不能再坐以待毙,让他们的阴险得逞。我死了,尸骨和小雪合成一堆,冷冷无声。有人绝对会幸灾乐祸,饮血一样举杯庆贺。
这个世界,恶人没有恶报,我要活着,撕下他们的皮,让他们的鬼脸暴露在阳光下化成灰。
对我而言,活着的意义唯有复仇。
我环视室内众生相,在他们木然的眼神注视下,逐渐冷静,忘却躯体疼痛。
我甚至挤出抱歉的笑,说:“对不起大家女儿死了,我很难过17年前,她就在这栋大楼3楼妇产科422产房降生,体长49厘米,重3100克。那时,过了预产期半个月,她还不肯出来,羊水减少色泽暗黑,胎盘老化,打了催产针折腾我两天,最后剖腹产”
我掀开衣裳,裸露松弛腹部上的手术疤痕,用手摩挲着长14针的针脚线向他们展示。
“吴医生主刀为我做手术,我感到肚子被刀划开,她的手在我子宫里撕扯。打了麻醉剂,没有疼痛感,我异常孤独,我男人跑了,没人牵着我的手,我独自躺在手术台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感觉时间停滞,好像随时会死掉可是,当小雪被吴医生倒提着拍响屁股,她清脆的哭声响彻手术室,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小时候,小雪皮肤很白,大眼睛,头发柔软乌黑,我流泪笑着想,她长大了一定是个标致美人。那一刻,我忘了所有,呆呆看着她,看不够,她像一个天使,降临依偎在我身边,从那以后我的世界有了光,我再也没有感觉过孤单、害怕除了现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