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口气,说:“现在在小雪17岁,我满怀对未来期待的时候,她离开了,带走了我的一切。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宁愿她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没有这一切,没有我为她喂奶、深夜熬米粉、换尿布、洗澡、逗她笑、5个月的时候看她长出白白的一点儿细牙,没有把她抱在学步车里让她像螃蟹一样横着跌跌撞撞走,没有教她牙牙学语,没有买很多玩具和图画书,教她认字,下雪天顶着雨衣骑车送她去幼儿园,上学,牵着她软嫩的手去少年宫读课外英语,坐在她身边听她弹钢琴没有疲惫、辛苦、开心、幸福,没有一切时间,17年”
房间里安静,除了我克制平静的声音。
检察官含了一支烟没点燃;法医师手搭肥硕的肚腩,孑然望着我,嘴唇无声动了动;秦主任低头绞着手指大概有一分多钟,谁也没再开口。
一股风陡然吹过房间,纸张翻动“哗哗”作响,房门“砰”的一声关紧。我似乎见到小雪坐在窗台上,双脚翘着,一荡、一荡。小雪没了半边脑袋,像空荡荡的秃瓢,挂着颅骨残片、脑皮瓣膜。
“乖宝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妈妈会尽力的。”我对着小雪说。
凉风抚过我的眼瞳,冷恻恻的。在光影下,小雪似乎听到了我的呢喃。她慢慢抬腿,转身一纵,跃向虚空。
我整理好衣裳,靠在躺椅上,说:“请你们详细告诉我,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走的。”
“你确定你能行?”秦主任伸手拍拍桌子上两尺高的文档。“很多详细的技术资料,死因鉴定书、现场勘查报告、痕迹和法医学鉴定书、病理学检验报告,以及现场图像和尸体解剖照片我担心你看了难承受。”
我说:“我要看,看每一份。”
我吐字清晰,声音平稳。如果我是他们,一定不怀疑我的理智。
“好吧!那我们继续,希望你别轻易否定这些实在的技术资料,至少5位警察同志忙碌了近10天。”检察官耸耸肩。他可能认为在看过几张血淋淋的照片后,我也许会改变注意。
实际上,我让他失望了。
那天我待在会议室8个小时,查看资料、咨询,质疑,期间我恳请医生违规为我进行皮下注射肾上腺激素,以便让我能高度集中精力对付他们。
天黑了,晚9点半,检察官脸色铁青踉踉跄跄离开会议室,他精神萎靡,喃喃说:“疯子,疯婆子!”
但我更失望。
他们堆砌的所有资料几乎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