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会儿,忽然道:“你可知陛下与父亲为何多问你这一句?”
她诚恳摇头:“阿峥不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使您与陛下,亦或仅仅陛下希望我做这太孙妃,我也没得能选。我是如何想的又有什么要紧?不如关切太孙如何想的才是。”
“你这话却是说错了。你以为,陛下只是单单意图与魏国公府结亲吗?”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使陛下择的是魏国公府,大可不必过问你的意愿,且你还有两位姐姐,从年纪看,她们哪一个都比你合适。可偏偏陛下择的却是你。”他斟酌了一会儿才道,“你可知,古来几位太孙能得善终?你也是读过史书的,仔细算算,想来屈指可数。”
纳兰峥的眼皮蓦然一跳。
“陛下择了你,是认为你对太孙登基乃至治国将有助益,因而才问你愿不愿意,你能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纳兰峥不说话了。
她忽然记起五年前卧云山的那桩事,记起了太子奇怪的死,记起了前不久硕王与户部侍郎间的古怪。
“父亲,太孙如今还岌岌可危吗?可我一个闺阁女子,也不懂得许多,陛下又如何认定我对太孙将有助益?”
“那就是陛下的考量了,父亲以为,陛下身居高位多年,最是精明,绝不会识错了人。”
“如此说来,父亲也希望我做太孙妃吗?”
纳兰远摇了摇头:“父亲说了,古来几位太孙能得善终,即便此番所见,咱们的太孙的确魄力非凡,却也须知,他的周身多的是豺狼虎豹,但凡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成为王,败为寇,那个位子太高了,要么坐上去,坐稳当了,要么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纳兰峥忽然觉得喉咙底有些干涩。
“你祖母总巴不得你嫁给皇家,父亲也曾那样想过,只是五年前卧云山那桩事后却没了这念头。咱们魏国公府的富贵,不须你一个女孩家来成全,父亲不求权势,但望你们几个孩子都能安稳顺遂一生。”
她点点头,垂着眼想了一会儿:“父亲,方才是我答得太快了些,此事还得容我……容我好好想想。”
纳兰远闻言倒是讶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还道我的峥姐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怎得,你这就改了主意?”
“阿峥还是不想做太孙妃的!只是……”
她憋了半晌脸都涨红了,却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纳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