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望着她笑,心里头却暗暗长叹一声。
方才那番确是他心里话不假,可却也是陛下要他讲给这女娃听的。想是陛下早算准了他家峥姐儿的心思,晓得如何能叫她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孙媳妇罢!
天子爷老谋深算势在必得,拿恩义来绑他家峥姐儿,他这嘴硬心软的女孩又如何逃得了那皇家的手掌心啊。
为人臣子,亦是诸多无奈。他想了想说:“罢了!”
纳兰峥疑惑抬眼:“父亲?”
“父亲对这桩事不赞同亦不反对,左右陛下疼爱你,给了你机会抉择,你便好好考量,想明白了再答。此外,陛下还有句话叫父亲转达,说是太孙赖在那东宫不肯回书院念书,问你可有法子治他。”
纳兰峥一愣,她能怎么治他啊……
翌日休业,绿松一早便来问纳兰峥可要去松山寺。
小姐这些年放心不下姨娘,与老爷央求了每季都去探望她一回,前些天入了十月,算来就该是近日了。
纳兰峥却摇摇头说:“看这天色午后怕是有雨,近郊车行不便,待下回休业再去。”又问,“绿松,我的金叶子你给我搁哪儿了?”
“小姐问的可是五年前陛下赏您的那枚?”她说罢就取了钥匙去开首饰盒,三两下拣出一枚半个手掌大小,通体金色的叶形饰物来,“奴婢好生藏着呢,您瞧。”
纳兰峥接过后在手心掂量了一番:“你与蓝田替我拾掇拾掇,我今日要入趟宫。”
绿松与蓝田十分惊讶小姐这番举动。这枚金叶子搁在首饰盒里五年之久,若非纯金打的早该锈了,小姐却是头一回取出来用。
两人被勒令不许及早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又听小姐的吩咐,替她拾掇了一身素净衣裳,也没用什么贵重首饰。
胡氏待纳兰峥人到府门方才晓得她预备入宫,登时气得不行,想逮她回来重新梳妆。
她没料到这般还行不通,只好跟胡氏说:“祖母,阿峥晓得您的意思,只是太孙就喜欢素净的女孩!”
胡氏这才将信将疑放走了她。
她进到马车里头顿觉哭笑不得。湛明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可不晓得,即便晓得了也必然不会投他所好,唱反调还来不及!
陛下昨日开了金口,纳兰峥不敢不从,想着多不过废些口舌,再不然揪着湛明珩耳朵拎他去书院就是了。她心里头盘算着先拿这金叶子去面见圣上,再请圣上允她走一趟承乾宫。只是待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