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谁也不晓得先皇后的病疾还会累及小儿,否则怕是不会册封她的。
“长兄因了这病,性子格外孤僻一些,加之那些年朝里头不安分,他便更是心力交瘁。只是原本还能熬个几年的,却后来悬梁自缢了。就在承乾宫里头,明珩如今的居所。”
纳兰峥不觉喉间一更。
“彼时我也不过十四,明珩十一岁,比我个子还矮些。但他是较宫人还早发现长兄的。那日京城下了很大的雪,我沿途耽搁了不少时辰,到承乾宫时已是什么都瞧不见了,只看明珩一个人站在雪里,一动不动望着那根金色的大梁。”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当年长嫂去的时候,明珩还未断奶,我当他是年幼不记事,与长嫂无甚感情,因而此后每逢长嫂忌辰也不曾流露分毫伤感。可长兄去的时候,他一样一滴泪没落。长兄去后诸多事宜,父皇为稳住朝臣,不久便大举册封。他替了长兄的位子,便与没事人一样。后来我们才知,他那日是去承乾宫找长兄问学问的。那卷兵法书册,他再没有翻开看过。长嫂与长兄的忌辰,他也不是毫不记得,不过一个人跑去私苑喝闷酒,我们都瞧不见他罢了。”
湛妤说罢见纳兰峥出神,就握了她的手道:“阿峥,明珩这孩子太不容易了,三日后便是长嫂忌辰,你要多陪着他。如今父皇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赐了婚,你便不必再顾忌那一套礼数,也不必畏惧了凤嬷嬷。规不规矩,由咱们湛家说了算,明白吗?”
纳兰峥沉默一阵,点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