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皇祖母不会为难你,这宫里头也无旁人敢为难你。你细细咀嚼这话便知里边别有洞天,倘使我未猜错,皇祖母是欲意寻个由头,与我商议方才华盖殿里头的事。皇祖母操持宫宴多年,最是清楚里边一道道工序与涉及的光禄寺、尚食局、尚膳监大小官员名单,怕是猜得了其中猫腻。我归京以来虽清洗不断,却终归时间太短,难免尚存疏漏,方才宫宴出事,便是这三处地方留了漏网之鱼。皇祖母忧心宫里头不干净,为免人多眼杂,便拿你作由头,实则却是来暗示我的。”
纳兰峥恍然大悟,推了推他:“那你赶紧去。”
湛明珩亲了口她的唇瓣,笑道:“就去。”
她被此举一激,记起方才的事,羞恼之意涌上心头,咬咬唇道:“你莫高兴太早,我可没说就原谅你了,等你回来再算。”
“好。”他摸摸她潮红未褪的脸,“我叫她们进来。”
纳兰峥便给岫玉等人搀去了净房。众婢女解了她的衣裳一瞧,好几个没忍住,心内诧异震惊之下,不由一阵面红耳赤,却不敢多有表露,只默不作声替她擦洗。
可她也不瞎啊。这些个婢女涵养不差,一瞧她们如此脸色,便晓得这情势必然已厉害得可谓惊为天人。她本道是她见识太少,却原真是湛明珩折腾太多了!
她气得牙根痒。岫玉见状宽慰她几句,等天色黑了,看太孙迟迟不归,便照他临走时吩咐的,命人传膳进来,叫太孙妃先用。
纳兰峥是真饿了,起头宫宴便未饱腹,后像跑了十条街一般,连此前军营练兵都不曾累得这样。
承乾宫里头的下人都是干净的,无人胆敢去外边多嘴,湛明珩交代叫她不必顾忌礼数,放随意些便好。故她慢腾腾吃了个饱涨后,觉坐得撑,就叫岫玉搀她去湛明珩的书房转转当作消食。可惜腿心难受,走都走不快,方才进到书房里头点起烛,他就回来了。
他落轿后听说纳兰峥人在书房,便直奔了去,到后瞧她站在一面博古架跟前摆弄上边的珍玩器件,打了个手势挥退了下人后走上前去,从背后环紧了她道:“你既是身子不舒服,还四处走什么?”
纳兰峥当然早便听见他来的动静,闻言偏回头没好气道:“还有脸说呢,是谁将我弄得这般的?”
湛明珩低头拿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脸蛋,愤慨道:“就是!哪个畜生胆子如此肥硕,就该拖了去杖责二十大板!”
算他会说话。她憋住不笑,冷哼一声:“那你倒是杖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