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纳兰峥真怕他二话不说又给她抱去床榻,着实被他埋蹭得难受,刚欲推他脑袋,却听他不大喘了,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闷了一会儿,忽然道:“洄洄,我有话问你。”
他的语气是淡的,因埋首在她衣料间,声音听来有些压抑。她隐隐约约像预感到什么,目光掠过尚且摊在一旁未合拢的那叠文书,垂首瞧他头顶心:“……你说。”
湛明珩默了默,敛了此前玩闹的笑意,却仍未肯舍得那软和之所,继续埋着道:“方才沐浴,我静下心来想了许久……你与顾照庭究竟有什么渊源。”
纳兰峥紧张地咬了一下唇。或因他此刻能够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她反倒愈发慌张,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几乎克制不了。
湛明珩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便离她远了一些,抬头注视她道:“我在想……你自幼长在深闺,除却八年前那一桩救命恩情,与此后为数不多的几回碰面,你和他还能如何牵扯?我回忆了这些年来每一次不对劲的地方……洄洄,与其讲是你与顾照庭有什么渊源,或许该说是,你与公仪府有什么渊源……才对罢。”
纳兰峥被他盯得浑身紧绷,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个男人与她相识八载,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如今已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可他这般盯着她,目光锐利逼迫,竟叫她陡然生出一丝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或者什么都知道了。
她忽然想,他方才将那叠记载了谋逆案诸事细节及公仪阁老罪证的文书送至她手,莫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会心神动摇,试探公仪府究竟对她多要紧。
见她沉默,湛明珩极力忍耐,深吸了一口气再问:“你此前在榻上就是想与我说这个罢,是我头脑发热打断了你。洄洄,你眼下重新告诉我。”看她仍旧拧了眉在深思熟虑,他死死揽紧她的腰身,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出口时声色里已带了一丝暗哑,以近乎诱惑的语气道,“你不希望公仪府出事,是吗?只要你此刻说明缘由,我可以不动公仪歇……”
纳兰峥霍然睁大了眼睛,将他推远一些,打断道:“不,不行!”
她语气听似决绝,湛明珩却分明瞧见了她眉间一瞬挣扎。
他足够了解她,知她绝不可能因无关紧要的干系流露出这般神色。他记起公仪老夫人过世的那日,她哭得多惨多揪心。记起此前华盖殿内,她听闻湛远邺欲意牺牲公仪歇时刹那白透的脸色。
他思量了很久,哪怕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