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了,竟如当年一般唤了他的名。
卫洵和秦祐呆愣在顾池生身后。且不论太孙妃何以如此神情举动,这一句“池生”似乎就有哪里不对。
不是似乎,就是不对。论公,一个是太孙妃,一个是朝廷命官。论私,顾池生长纳兰峥八年,是她的姐夫。
顾池生刚欲开口,张嘴却觉一道目光朝这向逼射了来,他下意识偏头去看,便见湛明珩站在廊子尽处,似乎是沐浴回来了。
他盯着此处的眼光寒凉至极。
纳兰峥亦随他这一眼望去,瞧见湛明珩后自知失态,赶紧拣了巾帕拭泪。
湛明珩见状,喉结滚了滚,大步朝这向走来,却未与她说话,只冷冷吩咐岫玉:“扶太孙妃回房歇息。”
她咬咬唇,晓得他已然动怒,此刻绝不该当了外人的面违拗他,想与他说句什么,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只得沉默着被岫玉和井砚搀了回去。
顾池生的目光粘了她一路,最终苦笑了一下,收回后望向面前的湛明珩:“殿下,微臣有话说。”
他神色淡漠地盯着他:“刚好,我也有话问顾侍郎。”说罢瞥了眼从始至终一头雾水的秦祐与卫洵,“阁老与伯爷请便吧。”
两人对视一眼,识趣告退。
待阖紧门窗,湛明珩于上首位置坐了,顾池生隔了一张桌案默立良久,才缓缓道:“殿下,这些话本不当由微臣讲与您听,但形势至此,倘使微臣不说,恐怕太孙妃永远也开不了口……故而微臣只得擅作主张了。”
湛明珩眨了眨眼,疲倦道:“说吧。”
顾池生默了一默,随即才似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或者尚且记得,十五年前春夜,公仪府的四姑娘在府内含冤落水,咽气当晚,恰逢太孙妃与嵘世子双双出世。您兴许不信投胎转世或起死回生一说,但事实却是,太孙妃正是彼时溺水亡故的公仪小姐……”
此后经年,公仪家失了一位名满京华的咏絮之才,魏国公府得了一位惊采绝艳的蕙质千金。十五年前也好,十五年后也罢,将要走进这座宫城,走上那个凤位的……始终都是同一人。
湛明珩一反常态的平静。听顾池生说起这般近乎不可思议的事,他甚至从头至尾都未曾变化过一丝一毫的神色。
顾池生却看见了。他看似正襟端坐,毫无所动,实则掩在宽袖里的手微微颤抖,听至后来,甚至手背青筋暴起,指尖蜷缩向里,一阵难以克制的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