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老师的。
徐朝阳老师做着精心的准备,如何招待陈望春?做什么菜?喝什么酒?喝什么茶,他都再三斟酌,包括茶具、酒具、筷子等细节也不放过。
徐朝阳老师翻遍了柜子,找出了一瓶茅台,是他的一个学生送的,现在已是市级领导了。
陈望春来就喝茅台,两人一瓶,不多不少,徐朝阳老师一般酒喝到半醉时,口才才能超常发挥。
徐朝阳老师左等右等,陈望春始终不上门,他有点生气。
陈望春怎么就忘恩了呢?徐朝阳老师心里堵了一口气,但又吐不出来,学生不看望老师,说出去丢人。
后来,徐朝阳老师听说陈望春病了,在北京的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多,现在回家休养,他有唱歌、梦游、哭泣、撕东西的怪诞的症状。
徐朝阳老师心情异常沉重,陈望春看样子病得不轻啊。
尽管徐朝阳老师认为老师去看学生,是本末倒置,太掉价了,但他还是去了,特殊情况,情有可原。
现在,他一刻也坐不住了,他心里满是疑问,满是火,他不马上去找陈望春问个清楚明白,不是憋死,就会被活活烧死。
徐老师很隆重地出场了,西装、皮鞋、领带、冷峻的发型,夕阳给他苍白消瘦的脸上,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掩盖了他几分衰老和哀伤。
陈背篓的脸硬硬的,显然是不欢迎徐老师来访,他把门开了一道缝,两手搭在门上,像一道闩。
徐老师看着那道窄得只能溜进一只小狗的缝隙,感慨万千。
多年前的无数次家访,总是在黄昏时分,不管是霞光漫天,还是刮风下雨,甚至下雪,在徐老师眼里都一样美好,他走进这个破烂的小院子,走近一个伟大的天才。
那时,屋子里还是油灯,晕黄的一团光,浓茶淡酒,一盒廉价烟,一把炒花生,坐着谈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徐老师鼻子一酸,他强硬地拨开陈背篓的手,在众目睽睽下,走进院子,仰头望着魁星楼。
村里人在大门口或蹲或坐,像早几年看戏看电影一样,翘首而望。
徐老师和陈望春的会面场景,人们一无所知,只觉得时间好长,又好短,大概有一顿饭或几顿饭的功夫,徐老师出来了,他咬着七块钱的紫兰州,烟只剩下了烟蒂,长长的一截烟灰,奇迹般地没有脱落;他在理发店精心修剪的发型,软踏踏地乱成了一团枯草。
大门在徐老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