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关上了,人们围了上去,急切地问这问哪,徐老师看都不看他们,直直地走了,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吃了闭门羹。
这太有意思了,老师的热脸,没有贴上学生的冷屁股。
夜幕拉上了,月牙挂在西边的枣树上,魁星楼的灯光晕黄一团,像生锈了的日光,在海水一样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暗淡渺小,毫不起眼。
陈望春这种灰头土脸的回家方式,令油坊门人深深地迷惑不解。
村里人几乎彻夜未眠,他们坐在陈背篓家门口的打麦场上,追忆着着二十年前的时光:
那场怪异的龙卷风,何采菊每晚在这里举办秦腔晚会,刘爱雨和陈望春表演《虎口缘》,陈背篓毒打何采菊,合欢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以及悬挂的何采菊的戏服,陈望春考上大学,一村的人把他抬到了镇上……
月光皎洁,幽深碧蓝的夜空,划过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不知坠向哪里。
东亮突然想起了彗星、伟大的哈雷彗星,想起了陈望春,心里像起风的海面,浪涛澎湃。
东亮虽是个包工头,但对知识和文化充满了崇敬,他教育儿女,影星、歌星、脱口秀、美女直播、王者荣耀,统统都是屎,一坨坨的屎,唯有陈望春,是一座令人仰止的山,有喜马拉雅的雄壮和珠穆朗玛的巍峨。
正当东亮鼓励儿女们追赶陈望春时,陈望春却掉过头,从金碧辉煌的京城,回到了破烂穷酸的油坊门,光芒四射的彗星悲壮地坠落了。
东亮面前雾茫茫一片,他这只小船,原地转着圈子,不知该往何处去。
陈望春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蝉,总有一天会蜕皮羽化,引吭高歌、自由飞翔?
陈望春再次成为村里人议论的焦点,人们回忆了刘麦秆和陈背篓打赌的整个过程后,都夸奖说,还是刘麦秆有眼光,是火眼金睛。
当年,他一眼就看出了陈望春背上的印记是枷锁而不是金钥匙,陈望春这二十年的经历,验证了他是一个苦难者,而不是上天的宠儿。
有人说陈背篓还欠着我们的钱呢,要知道这样,当初把钱存在银行里,还能吃点利息,现在是肉包子打狗,没了。
大家一下子愤怒了,陈望春这个大尾巴狼,欺骗了我们这些年,他不是有金钥匙吗,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有人说:“什么金钥匙?就是个枷锁!麦秆早几十年前就看透了,眼毒啊。”
被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