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用,贝芷意哭得像是想把这二十几年的压抑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哭得狠了,根本刹不住车。
“你一直哭,解决不了问题。”禹怀萍忍不住又想要说教。
她是她妈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她和她爸爸两个人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帮忙,两个人一边上着班一边艰难带大的女儿,哭成这种样子,当妈的不可能不心疼。
她一直都是心疼的。
心疼女儿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得被人贴上听话乖巧的标签,心疼女儿被人欺负了为了不让他们难过瞒着不让他们知道,也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从小到大,很少让他们操心。
她一直都心疼她太过懂事。
但是现在社会太难了。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县城中学里的老师,汲汲营营一辈子,她爸爸最多也就只能当上教导主任就到顶了,他们帮不了自己的女儿太多的忙。
他们只能努力的教会她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他们很严厉,他们从来都不夸自己的孩子,哪怕贝芷意从小到大的奖状他们都用塑封封好存好。
他们本身就是教育工作者,他们不会不知道高压教育下,他们的女儿可能会有一些性格缺陷,比如说被高压的过于温顺,比如说,过于自卑。
但是最起码,她足够的认真,她比别的孩子都多了几分韧性,她在遇到困境的时候,很少会慌了手脚。
所以他们对她,其实一直都是放心的。
直到今天,她哭成这个样子,怎么劝都劝不好,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时候,禹怀萍心里,真的问了自己一句,让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压抑成这样,是不是真的是好的。
为了让她身上认真细致的特点发挥到最大,他们这些年来做的,是不是真的就是对的。
“小意。”禹怀萍说的有些艰难,“你先不要哭了,妈妈知道你委屈,妈妈也知道你在魔都的日子过得很难,但是哭不能解决问题。”
“你先把眼泪擦一擦,大庭广众的你那么大一个人哭成这样你也不怕别人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母性毕竟是女人的天性,前面两句话软和下来后,禹怀萍后面就得心应手了。
这是她的女儿,哭成这样,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为了让她能在这么艰难的世道活得好一些,她咬着牙一声不吭,也希望她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