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忙啊,纸扎铺子生意好,我原该高兴才对,可……一想到我做的是死人生意,这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人嘛,谁不希望能多活些时日?忙得我昏天黑地,心中还不舒坦,啧,早晓得,当初就该换个营生做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就直勾勾地往摊子上张望:“这一向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口中淡出鸟来,吃甚东西都觉没滋没味,好容易得着空,这不就立刻想起你来了?快快,给叔做口好吃的,慰劳慰劳我的五脏庙——吔。你这里有青虾和田螺?”
入夏之后,花小麦的摊子上便常备着各种便宜的河鲜,反正摊子就摆在河岸边上。要买鱼虾也很方便。今日摊子上的青虾和田螺,都是徐二顺特地给她留的。个儿大又新鲜,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滋味肯定好。
“可不是?”花小麦笑着道,“这青虾和田螺,是今日上午我二姐才来河边买的,乔大叔想怎么吃?”
“哎呀呀!”乔雄咂了咂嘴,仿佛口水已要流了出来。“这天气,若有一碟香喷喷的醉青虾,和一盘子積爆爆的炒田螺,那便再好也没有啦!”
花小麦登时失笑。
听听。口味算不上刁钻,偏生就是折腾人。那爆田螺倒还好说,醉青虾么,做起来也并不难,只是却得用那上好的花雕酒来腌渍。味道才最佳。这小小的火刀村,又是大晚上的,让她到哪儿去寻花雕酒?
“怎么了丫头,有困难啊?你莫要诓我,你的厨艺我可是知道的。就这么两个菜,于你而言还不是信手拈来?怎地,嫌麻烦,不肯给叔做?”乔雄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半真半假地道,言语间,竟有两分耍赖之意。
花小麦更是笑个不住,抬手来摇了摇:“乔大叔,你别开玩笑了,你这样爱吃的人,肯定知道那醉青虾得用好酒来浸泡。咱火刀村拢共只有一间小酒坊,卖的不过是些……”
她蓦地将声音压低:“说句不合适的话,那酒坊卖的不过是些村醪,还都是掺了水的,如何能拿来做菜?”
乔雄闻言便是一拍大腿:“咳,却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早说啊!我家就有几坛上好的花雕,是年前人家送我的,到现在我还没舍得喝。你的本事我信得过,那样好酒交到你手上,也不算亏,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
说罢转身就跑,走出去两步之后又陡然回头,不放心地高声嘱咐:“你可等我回来,千万不要收摊!”
为了尝一口好吃的,这人还真不怕麻烦。花小麦无奈地笑笑,点头应了,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