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侩这一行,做的就是把弄价格的买卖,这姓郑的又怎会连租金几何都不晓得,便跑来同花小麦游说?他当下便煞有介事地将手中那小册子翻了两翻,略一点头:“唔,他那脚店是二层小楼,房后还有一个院子,甚是干净,你若整幢买下,需得一次过付与他八十六两银,倘若只是赁下,一年便是二十吊钱的租。”
说着他便将那小册子一合,语重心长道:“小麦妹子,要我说,倘你手头银钱充足,还是将那铺面整个儿买下的好,如此方更为划算啊!”
他这话自然是有道理,但买房与租赁,牙侩收取的佣金可谓天差地别,或多或少,他也是夹藏了些私心的。花小麦心下有数,笑着道:“这一点我如何不知?只手头实是无那么多钱钞呀!此事我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得回去和我姐夫二姐商量,烦你见着那脚店东家的时候,再替我与他说说,看那二十吊的租钱,是否还有商量余地。我亦知你奔波劳累,若将来事成,我再谢你?”
郑牙侩也不是那起扭捏不爽利的人,闻言便点头一笑:“不需你吩咐,那租钱我也要帮你再同他好生说道说道的,谁让自小泰和哥就待我好?你只管慢慢儿地和泰和哥与景大嫂合计,若是定下,寻个时候,我便领你们去瞧瞧。”
言毕便笑哈哈地与花小麦告别,转身而去。花小麦在心中盘算了半日,草草将田里剩余的功夫做完,便快步回到家,将事情先简单地同花二娘讲了一遍,待得晚间自河边摆摊回来,又与景泰和仔仔细细说了一回。
花二娘摊手摊脚地坐在堂屋椅子里,怀里抱一碟儿芋丝虾米蒸糕,一面吃得喷香,一面含含糊糊地嘀咕:“一年便是二十吊钱。这也太贵了!我将他那店面租用个四年,给他的钱,都能将铺子整个儿买下来了!”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问题就是,咱手头没那么多钱呀!”花小麦扭头冲她笑道。“你又不肯将私藏下的钱钞一并拿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我都说了不是私藏,那钱动不得!”本是一句玩笑话,花二娘却偏生当了真。上手便要浓小麦的脸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好好好。”花小麦边笑边躲,“咱们说正经的。我仔细想过,这租钱或许是不便宜,但好就好在一年一付,若饭馆儿买卖不好做,咱还可随时抽身离开。假使将那铺面买下来,生意红火倒还好说,万一开不起来。咱们岂不是给套牢了?到那时,铺子没人接手,生生砸在自个儿手里,还不够你糟心的呢!”
“况且,开饭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