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说出两句肯定与赞赏的话。
说穿了。为厨之人与食客之间,本就是相互离不得的,假使来吃饭的人,都仅为了饱腹,吃完搁下筷子便走人,至多不过丢下个“好”字,那么就算是生意做得再红火,又如何?
男人方才还在同自己媳妇小声说笑,自打菜端上桌之后,他便不言语了,视线从每个盘子一一扫过,微微点了一下头,先搛了一小块面筋送入口中,又尝了坛子肉,接着掰开一只蟹,挑了点腿子肉细嚼慢咽许久,最终,倒了一杯温酒,缓缓送入口中。
花小麦不知何故,心里竟砰砰砰跳得有徐。
这夫妻俩听口音,应就是本地人,穿得普通,身后也没人跟随照应,并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而且,他们只随身带了两个包袱,也不像行商做买卖的,一时让人看不出身份。然而那男人品尝菜肴时,动作优雅淡然神情虽稍有变化,却控制得很好,先吃哪一样,后吃哪一样,有条不紊一丝不乱,一望而知,实实是个真正会吃的老饕。
她这小饭馆儿自打开张以来,便始终生意清淡,今日冷不丁就迎来个懂行的,她又怎能不紧张?
男人与旁边的妇人对望一眼,唇边衔着一抹浅笑,抬头对花小麦道:“这位姑娘,不知你们这小饭馆儿的大厨是哪一位?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他出来见上一面?”
春喜和腊梅皆是嘴快的人,不等花小麦答话,便急吼吼地将她朝前一推,抢着道:“不就是她做的?这铺子也是她开的,论起做厨的手艺来,那是咱整个村儿里的人都要竖大拇指的!”
“莫要同我说笑。”男人闻言便蹙了一下眉,似乎有点不高兴,拿筷子点了点碗沿,“旁的不说,单是这坛子肉,可就不是个简单的菜。瞧着仿佛只是将各种食材丢进坛中煨烧而已,并不费事,但事实上,每种食材对火候的需求大相径庭。火腿酥软,鸡鸭肉细嫩,猪腿更是入口即化,火候掌握如此精准,能做到这般地步,没个六七年的灶上打磨,那是万万不可能。我瞧这姑娘现下不过十五六岁……莫非**岁时,你家大人便放心你成日摆弄锅铲了?”
这话算是点到了关键处,春喜腊梅心中也生出两分疑惑来,碰了碰花小麦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是啊小麦妹子,我听二荞说,你十二岁之前,根本什么不会,连烧一锅热水都能弄得一塌糊涂,怎么……”
花小麦如何能同他们解释?这坛子肉压根儿不是她从厨师学校学来的,而正经是她从前那个家里,每每逢年过节,桌上必然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