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便微笑扬声让他们路上小心。然后慢吞吞地回到客栈大堂中。
孟老娘心心念念想去城里转,见她进来了,便等不得地扑上前,一把攥住她,高声道:“我说你可真啰嗦!趁着这会子还早,日头不算毒。咱赶紧出门呀!再耽搁下去,外头又**辣的,你儿子哪经得起那样晒?”
那三间参加八珍会的食肆离开后,东安客栈里又零星住进来两拨客人,这会子也都在楼下吃早饭。孟老娘声音又敞亮。表情又凶恶,竟是他们从未曾见识过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异之色,纷纷往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
花小麦是跟孟老娘闹腾惯了的,还不觉得怎样,孟郁槐却是很有点发窘,又不好上前提醒,便唯有一个劲儿地给媳妇使眼色。
“娘——”
花小麦领会他意图,憋着笑将孟老娘往旁边拽了拽,压低喉咙道:“昨日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今儿专门上街买东西使钱吗?您瞧瞧眼下是什么时辰,好些铺子这时候还未开门哩,咱现下就闷着头往外跑,只能看看人家的门板,不照旧白给日头晃得头昏?”
孟老娘晓得自己是性急了,嘴上却不肯认,嘟嘟囔囔两句,寻个由头抱着兴桃躲去一旁。
花小麦抬头朝孟郁槐挤挤眼,安心坐回桌旁,把剩下的半碗粥吃尽,又格外拣两样小菜来尝滋味,填饱肚方才不紧不慢地上楼收拾准备不提。
……
耽搁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家四口终于齐整整地出了客栈大门。
说来,省城就是有这样好处,那一种繁华热闹,是别的任何地方都无法相比的。
各式各样的商铺已纷纷开了门,街道两旁,小商小贩也已忙忙叨叨将摊子支了起来,大到穿用摆设,小到玩意儿首饰,卖甚么的都有,扯起调门来吆喝,一声比一声响亮,直往人耳朵里钻。
夏末,空气里添了一丝潮乎乎的水汽,黏糊糊地敷在腮畔颈边,再被明晃晃的太阳一晒,委实很不舒坦。可就算如此,街上往来行人却依旧多得不可计数,将各个摊档挤得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去看各样物事,间或与身边人议论一番,品评个两句。
孟老娘前两天已和周芸儿一同来街上逛了逛,却因顾忌兴桃,怕晒坏了他,只是走马观花而已。今日铁了心要好好儿将省城转一个遍,出了门,便立时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看什么都新鲜,东边瞧瞧,西边望望,就连孟郁槐同她说话,竟也是充耳不闻,全副心思都搁在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