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粮食早已吃光,看押的吏兵会给一点吃食,但每人就能分那么一把麦粒,饥饿的他们很难在冬天找到吃食,坚硬的土让人连挖开都没有力气,又哪能吃到甜美的草根呢?
荇菜想着为什么不是春天呢,再过上一两月,河里的冰消时,细细的荇菜就会在河边生长,河边有特别多的野菜,她就是母亲吃着荇菜时出生的,那时的屯留还是韩国的土地,父亲会唱诗经,会唱“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可是秦人打了过来,长平死了好多好多人,清澈的河水被染得血红,从此有了丹水的名字,父亲和弟弟被征去打赵国,再也没有回来。
“雍都,到雍都了!”有人大声呼唤。
才到雍都么,还有那么远啊,真的能走到么?
“娘,我闻到肉味了。”儿子突然低声对荇菜说,然后飞快地跑开,他的鼻子特别灵,好多次都偷走了别人藏起的食物,这才让她们母子两坚持走到这里。
看押的秦吏没有阻止,这在野外一但跑远追不上队伍,就会沦为野人,野人是可以被随意抓走贩卖的对象,甚至在这虎豹成群的群山里,一不小心就被叼走了。
男孩飞快顺着味道跑到一处灌木之后,他已经饿红了眼睛,只看到熄灭的火堆上,挂着一块上好的大肉,流溢着油脂,漂浮着无处躲藏的香味,他甚至没有多看周围,就已经一把扯住那肉块。
下一秒,肉被扯住了。
男孩也呆住了,甚至忘记松手。
咬住肉块一角的大老虎轻轻摇着头,仿佛想扯下自己的食物,又不敢太用力,转头看了另外的一人,长长的尾巴勾起,不时戳着那人。
“给他吃吧,花花,还有很多呢。”身长玉立的青年揉了一把老虎硕大的头颅,老虎舒服地咕噜了一声,放开嘴,在对方手里使劲蹭了蹭。
“你们是屯留的迁民吧,”青年似乎见得多了,微微笑道,“前方百步处有一小港,你们用屯留验传可以领到一袋麦。”
他解下腰间的一个羊皮水袋,温柔地递给他:“这水是热的,你暖暖身子,慢慢吃。”
男孩似乎回过神来,看了眼肉,又看了眼水袋,飞快跳起来,大声喊着母亲,跑了出去。
“这个世界,能好好活着就是幸福啊,”严江叹息一声,继续撸着老虎,“这最后一批迁民送走,我也得快点回陇西了。”
离秦王来雍都还在四个月,这几个月是准备的关键时间,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