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都带着一点厌烦。
严江这才回过头来,淡淡道:“淳于髡说齐王之时,魏国可有嫌弃侏儒为戏?”
淳于髡是侏儒,而且还曾经收了魏王贿赂,巧用“狗追兔子两个累死,让农夫捡了便宜”的故事,说服齐王不打魏国。
“那你是说,这侏儒能与淳于髡相提并论?”那主公冷笑道。
“为何不可,岂不知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焉知优旃之躯,非天降大任而来?”严江轻蔑一笑,“信陵君能亲侍侯赢,礼贤下士,方才得的天下敬重,你既是公子门生故旧,连这养士最根本的心胸宽广,都未学会么?”
侯赢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大梁看门城管,几次征召都不理信陵君,后者却以公子之尊礼之,终于把他感动,这才于邯郸之围时,给信陵君出了窃符救赵之计。
大家都是信陵君故旧,一想起此事,看那主公的神色都不同了。
严江轻笑一声,转身离开,嘴炮这种事,这种一看就文化不高的将领形人才,怎么可能说得过他这个在未来世界中身经百战的键盘侠?
略欺负人了。
可能是这话太过一针见血、凌厉刻薄,一时间,将那人顶得面色通红,几乎就要拔剑而出,但在周围诸多诡异目光下,他终是忍住了,按剑高声道:“先生言之警世,令人彻悟,先前是吾冲动,谢过先生指点,在下外黄张耳,不知阁下名讳?”
倘若真让他“心胸不宽”的评论传出去,他便声名扫地,难以在信陵君故旧中立足了。
“天地宽阔,何必相识。”严江才不想和他废话,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走到马车前,上车而行。
只是到这里,他才发现这马车后边也堵上了,一时间就像堵车一样,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严江便坐在车上撸花花,顺便让随行的卫士去打探这车要耽搁多久。
又过了一会,优旃掀开草席,说那刘季送来十金,言是主公张耳的歉意。
这本是小事,严江收下了,那刘季还在车外与优旃攀谈,说最近是信陵君忌日,主公急着回外黄县,这才急躁了些,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优旃说自己并不放在心上,这事平常极了,并且谢谢先前他的相助。
两人都是发于贫贱,又都游走多地,很谈得来,优旃还好奇道:“听你口音楚音甚重,应不是魏人罢?”
“不错,我家楚地沛县。”那刘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