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抬起头来,贾母一眼看到他脖子处敷了一块纱布,渗出血来,也不知道伤口多深,但伤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不慎,可不就是没了命了?
“该死的孽障,小小年纪,闯出这样的大祸来,黑了心的种子,一天都不让这家里安宁!”贾母怒骂道。
王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甚为心痛的样子。
贾赦听贾母换了口风,来了劲儿,“他虽得了个从九品的伴读,这是什么大官?就得意得上了天去了,连珍儿都敢打,将来岂不是要打老子娘,连老太太都不放过?依我说,便是中个状元回来,在咱们家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哪里就值得稀罕!”
不管是哪朝哪代,一旦鼎国日久,步入了太平盛世,治国几靠文官。
朝堂上,也基本上是文官们掌握话语权,但勋贵集团也依然是文官们不能轻易碰触的,因为这个国家,当年就是靠祖皇帝领着一群武将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江山。
可以说,朝廷集团,都有勋贵们的祖上用血与命参的股份,而文官们不过是他们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别看指点江山,耀武扬威,可到底只是个打工的。
这也是贾家从上到下,瞧不起读书人,贾母不许贾政拘着宝玉读书,一天到晚领着孙子高乐的缘故,在他们的眼里,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哪怕拜了相,最终也不过是落了下乘。
唯有传承数百年的勋贵,不见子承父业的丞相。
贾赦这话,是有道理的。
“老太太,如今您也看到了,这黑心肝蛆了心的孽障是有多狠毒,竟能朝珍儿下那样的黑手去。当初,我那么管着他,七八年了,也好好儿的,谁知,一朝叫他逃脱了去,他就在大门口,张扬得满京都都知道,说咱们家苛待庶出。
天老爷,我何曾苛待过他?我是让他娘母子立过规矩,还是弹过他一指甲壳?
可怜我这个当嫡母的只差不羞得一根绳子吊死,可外头哪里知道,我也是受了委屈的。“
邢夫人今日专门跟着贾赦来了。
她一听说贾珍被贾琮踢废了,哪里还坐得住,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她总算是要出头了,若不能抓住这样的好机会,天理难容。
贾母朝贾政看了一眼,见小儿子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惋惜之色,没有人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清楚,她这小儿子是多么崇尚读书人。
眼见贾琮因为几首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