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称宗之人。”
“只这一点,哪怕未有开创,也足以台上称师了。”
作为今科会元,学问自然不低。
虽然一时想不通厉害在何处,但既然能让他觉得不凡,那就必然不是简单之辈。
李三才大院子弟,想事情注定没有这么纯粹。
只摸着下巴轻声道:“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宗师,莫不是春芳李公?”
他听闻李春芳也受邀入京了,今日却未见其人。
孙继皋失笑了摇头。
李三才毕竟学问差一筹,才会猜到李春芳头上。
但他一眼就看得出,这不是李春芳那个专做青词的假道学先生能有的水准。
他沉思片刻,揣测道:“应当是山农樵夫。”
李三才愣了愣,一瞬间便被孙继皋说服了,认同地点了点头。
山农樵夫,指的是颜钧,日用派的大儒。
以其高举山农樵夫为救世致知之道,所以自号山农、樵夫。
颜钧同样是个标签贴满的宗师——颜真卿之后、泰州王艮嫡传、谭纶的老师、胡宗宪的军事幕僚。
年轻时讲学天下,王之诰、邹应龙皆是其信徒。
徐阶特请其至京城讲学,三公以下,望风请业。
可惜,嘉靖四十五年,颜钧因为讲学时传授“近代专制”,以致“生灵无告无谋”的观点,被诱逮入狱,三年后改发边疆——即便没有文字狱,也不至于到能指斥中枢“专制”的地步。
其发边充戍之后,便被俞大猷发牌文,特聘为军师,而后以军功免除罪身。
如今隐居治学,教化百姓,已然不再涉足俗世纷争。
比起李春芳,这位经历传奇的当世大儒,才更有可能有这种水准。
“后生猜错了,不是颜山农。”
一道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两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名四十出头中年男子捋着胡须,话显然也是这位说的。
李三才连忙见礼:“周洗马。”
孙继皋听李三才称呼后,才反应过来是谁,慢上半拍见礼:“敬庵公。”
赫然便是那位号称融会濂洛关闽之学的周子义,同时也是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编修,以学行称于世。
周子义轻轻颔首,算是回礼,眼神却不在二人身上,似乎还在回味王世贞方才诵念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