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主动告知陛下,因为那样做,也意味着是背叛他们,是在主动拆穿这事,主动逼着陛下和更多士大夫决裂,是在进一步破坏君臣共治之清和政局。”
“只是如此一来,臣难免还是有欺君之罪,不能真为清流忠贞之臣。”
费宏说到这里就叩首而拜:“臣愧对陛下,愿受死领罪!即便被抄家灭族,也不敢有怨!”
坐在椅子上的朱厚熜半歪着身子,把鎏金木锤,杵在椅垫上,道:
“你顾全大局,朕体谅你!”
“但你是不是有意也要包庇他们?”
“所以连私下里也不给朕说,不上密奏给朕说这事?”
“告诉朕真实原因!”
“为什么不上奏!”
朱厚熜问后,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费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来,说:“臣不是包庇他们,臣是觉得,陛下乃天降圣主,即便臣不说,陛下也能知道,到时候拆穿不拆穿反正在于陛下圣意如何,但臣要是说了,反而有在逼着陛下决断之意!”
“实心事君是你的长处,但爱惜名声财利,瞻前顾后,由着一帮贪臣墨吏侵吞国帑,乃至揣着明白装着糊涂,跟着他们一起做欺瞒朕的事,只顾粉饰眼前的太平,嘴上还得把他们各个说成是正人君子,却是你不及王阳明、张孚敬他们的地方!”
“和光同尘也不是这么个和法!”
“这样下去,你是不是还得跟着他们一起将来做排挤王阳明、张孚敬、桂萼、严嵩这些人的事?”
朱厚熜问后,费宏没有说话,只一脸无地自容地垂目看着地砖。
“你这样让朕怎么放心将来让你为首辅!”
朱厚熜这时则又说了这么一句。
费宏猛地抬起了头。
目光灼灼。
接着。
费宏两眼又红了起来,当即叩首:“所以臣该死!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啪!
朱厚熜把手里的木锤往案上一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句:“你让朕怎么杀你!”
接着。
朱厚熜就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地上的费宏:
“你是朕第一个下旨召进京的元老阁臣,更是先帝老师啊!居然也骗朕!也要私吞朕用来中兴大明的国帑,这件事要是公之于众,乃至朕也要把你抄家灭族,你让朝廷的脸,两代先帝的脸,朕的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