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诡异的笑容,“声色触味、七情六欲……还是喜怒哀乐?老师,我要那些干什么?”
丹离气如游丝,说不出话来。
“没别的事,就是听说老师您身现五衰之相,做学生的特意来给您送个终,也算尽孝。怕您心有牵挂,走得不踏实,说个好消息给您听。”盛灵渊说完,顺手加固了一下血池外的封印,转身走了,到了天牢门口,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哦,对,老师以前说过影人恐怕会成患,实在是金玉良言,孟夏姑姑的行踪我们已经找到了,应该过不久就能送她下去陪您。临近年关,诸事冗杂,便不打扰老师清静了。”
“你给我站住!什么叫断绝‘声色触味,七情六欲’?”宣玑回过神来,后脊梁骨都凉了,伸手要拉盛灵渊,可是刨去了朱雀血脉的天魔为世不容,似乎也容不下这人世,排斥一切,包括昔日放在脊背里的小小生灵。
盛灵渊毫不留情地把他排斥开了,宣玑差点被他弹到血池里。
天牢门口巨响一声,落了锁,宣玑七窍生烟,又气又急,正要追上去,忽然听见旁边一个微弱的声音说:“我……大限将至了……”
偌大天牢,连只蚂蚁都没有,浓重的血气里,只有一具血尸似的丹离。
宣玑脚步一顿,心想:“他和谁说话呢?”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还滞留人世……”丹离破风箱似的,喘了半天,才接上自己的话,他声音很含混,每个字都要花去他全身的力气似的,“你不是寻常的剑灵……你是‘赋生剑灵’,是朱雀……朱雀最后的后裔……”
丹离是在隔空和他说话。
宣玑愣了愣,拳头握紧又松开,沉默地落在丹离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复杂地看着血池里不成人形的男人。
他一生下来,就与盛灵渊心神相连,他看世界的眼睛是灵渊的眼睛,灵渊年幼时,对这男人的孺慕之情一分不少,也都分享给了小剑灵。
灵渊记住了丹离的教导,剑灵比较没出息,只记住了他手里的甜味——即使在流亡的岁月里,丹离也总有办法弄来些零嘴哄小殿下,有时是不知哪里收集的花蜜,有时是一块焦黄的野蜂巢,平原上躲妖族追兵的时候,他拎着杀人的刀剑在前,一边开路,一边给是死士怀里的小殿下削甜秸秆,粗糙简陋,可是……真的很甜啊。
宣玑一生也忘不了的那个背影,如今就快要化在血池里了。
丹离呛咳了一声:“我知道,事到如今,你不会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