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抚着她的头发,幽叹一声:“怎么会忘,只是忍着不去想罢了。”他顿了一顿,一脸的苦笑:“没想到,咱们兄妹俩竟都是一样的命数,大婚之日他若回不来,你可怎么办。”
郁李仁从暗影中踱了出来,一枚闪着微光的妖丹悬在他的眉心处,淡淡道:“我妖丹已成,足可以维持数个时辰的变化之术,成婚那日我变做空青的样子,先应应急。”
落葵皱眉瞟他一眼:“我不要,我不和妖怪成家过日子。”
郁李仁瘪了瘪嘴,嗤的一笑:“弄的好像他不是妖怪似的。”
落葵一时间哑然,一把揽过郁李仁毛绒绒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薅起他身上的绒毛,郁李仁知道她心里烦闷,被她扯的生疼,却又不敢叫疼,甚至不敢使劲儿扑腾,只能勉力忍着,忍得很是辛苦。
苏子看着郁李仁龇牙咧嘴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趁着给落葵斟茶的档口,不动声色的将他渡到自己怀中,耳语道:“该,叫你胡说八道。”旋即他又劝慰落葵:“权宜之计罢了,又不是真嫁。再说了,就算你真嫁,我还不愿意呢。”
落葵噗哧笑出声来,指尖掐着一枝莹白的栀子,馥郁的香气在夜色中随风漾开,传的极远,她的指甲嵌入花瓣中,染上了微醺的气息,良久,她微眯双眸怔怔望着极远极远的幽深天幕尽头,叹道:“我信他,他会赶回来的。”她侧目望着苏子和郁李仁,笑道:“是你们俩让我信他的,怎么,你们自己反倒不信了。”
郁李仁摇了摇头,叹道:“回不回来的,先这么定下罢。我回去歇着,这一个月我要养精蓄锐,若是撑不到礼成我就现了原形,可是要出大乱子的。”言罢,他打着哈欠踱回屋内,不多时便是鼾声大作。
南祁国中的荆州与天目之国接壤,因茯苓山处于两国之间,是一处天然屏障,向来易守难攻,故而南祁国与天目国这数十年来相安无事,彼此秋毫无犯。
半年前,天目国声称一队商队南祁国边境走失,旋即派出一队人马在边境寻找未果,至此两国之间打破了往日的平静,大大小小的纷争摩擦不断,终于在半年后积怨疯狂爆发,天目国大军在茯苓山外集结,大战一触即发,而恰恰在此时,南祁国内乱,当初争夺皇位未果的三皇子起兵,与天目国来了个里应外合。
“苏子,这仗一旦打起来,刀剑可不长眼睛,你的修为还没尽复,要格外仔细才好。”落葵给苏子收拾行装,她心里清楚,苏子身为南祁国大祭司,是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不由连声叮嘱。
郁李仁抬起爪子挠了挠头:“苏子,你三叔也真会挑时候,捡着这时候起兵,莫不是你真打算回去跟他打一仗么,要知道你能重返南祁国,还当了大祭司,都是你三叔力保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