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披着外袍,隔着屏风的薄纱好奇打量祁炎的身影。
她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必定还是戒备怀疑居多。长这么大头一次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叩门声及时响起,挽竹来报,说是太医请来了。
纪初桃如释重负,忙宣召:“快进来。”
老太医给祁炎处理伤口时,纪初桃不放心地守在案几旁,茜色的外袍松松披在肩头,长发垂腰如墨,镀着暖光的睫毛像是承载不住灯火似的一颤一颤,不用开口说话便是占尽风华。
还好,祁炎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上药养十天半个月便能好。
“殿下,”拂铃取了新的斗篷给纪初桃裹上,矮身问道,“夜已深了,您准备将祁将军安顿在何处?”
这倒提醒了纪初桃。
她本想让宫婢另外收拾出房间来给祁炎住下,可转念想起白天大姐说的那句“既是无用,索性都杀了”,不由打怵:
因为自己不肯收下那些面首,险些导致他们被杀,若是不肯“用”祁炎,他会不会也被杀掉?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为妙。至少,要助他渡过这最危险的一晚。
下定决心,她直身吩咐宫婢:“祁将军今夜,就在本宫殿中睡罢。”
一语惊人。
祁炎整理绷带的手一顿,冷冽的视线仿佛穿过屏风扫来。
“咳咳!”老太医受不了这般冲击,干咳一声打破死寂,慌忙收拾药箱告退。
拂铃和挽竹并未多问,让人取了新的被褥进来,又准备好洗濯用的温水毛巾,便领着一干侍从悄然退下,掩上了殿门。
闹了这么久,纪初桃也困了,起身转过座屏,行至榻前,见到榻上并排摊开的两床被褥,顿时一慌。
这个拂铃!
纪初桃简直欲哭无泪:她是想帮祁炎准备个地铺,而非让他上榻一起睡啊!
祁炎一直在观察她。
见她站在榻前手足无措的样子,祁炎似乎明白了什么,绷紧的身躯稍稍放松,决心再试探一次。
他挽袖起身,走到面架前掬水洗了脸,擦干手,再缓缓踱去纪初桃身边,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坐在榻上。
他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额前碎发湿淋淋滴着水珠,腕上缠着的白绷带像是一圈护腕,非但不难看,反而别有一番少年英气,朝着纪初桃问:“可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