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看到了更多的后续之事,譬如当年还是个瘦小男童的七殿下,如今已是少年初长成。
既是长成了小少年,那有件事是绕不开的,那就是学习人事。
贞元帝对此倒很是上心,为儿子精心遴选了十来个美貌矜重的宫人,让儿子自己选三四个带回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儿子并不买账。
顾云容也很是惊讶。
这是宫里相沿成习的定例,他不肯接受,难道是觉得这几个宫人配不上他的美貌?
她正胡思乱量,尚且青嫩的小小少年已经敛容开言。
“儿子不需要这些,父皇往后也不要往儿子身边塞人。”
贞元帝失笑:“这是什么话?你是打算当和尚么?”
“儿子不要这些莺莺燕燕,”桓澈蹙眉,“儿子不喜欢她们。”
贞元帝觉得自己儿子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们就是去伺候你的,懂么?亦且,并不是你不喜欢就能不要的,等你将来……等你将来年及就藩,是一定要娶亲的,娶亲也不一定就能娶到喜欢的,回头纳妾也是同理,懂么?”
贞元帝觉得自己已经将道理说得十分浅显了,儿子应当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并且不再胡闹,但没想到儿子盯着他看了须臾,认真问道:“既是不喜,为何还要收那么多女人在身边?”
贞元帝嘴唇翕动,竟被小儿子问住。
他对上儿子一双明澈乌眸,正想跟他讲一讲子嗣社稷的大道理,就见他微垂眼帘。
“难道父皇不觉得,母妃之死根由在父皇身上?”
贞元帝愀然作色,斥他胡言,却听他继续道:“如若不是父皇到处留情,怎会引来后妃相争?如若没有后妃相争,母亲怎会身死?”
贞元帝一愣,难道儿子已经猜到了郦氏并非病死?
贞元帝耐着性子跟儿子讲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之事,尤其是皇室的男人,三妻四妾简直是定制。
“但若当真深爱一人,为何还要碰触旁人让她伤心?又如何能做到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去拥另一人入眠?”
贞元帝这回被儿子说得彻底语塞。他其实根本未曾深想过这些,从他记事起,就被身边众人告知男人当以大局为重,宠幸女人不以自己的喜好为据,应当雨露均沾,广施甘霖。女人生来就应当大度,拈酸吃醋便是不贤不淑。
所以他因着各种缘由临幸旁的女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