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保暗想着,若真让李秀成知道陈玉成要和自己割袍断义,他不伤心死才怪呢?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李秀成痛心一场,何乐而不为
略经踌躇,他很爽快地说道:“行,这个忙我帮定了!”
说罢,他“刺啦”一声,用小刀从陈玉成的披风上割下一块一尺见方的红色丝布,又用布把小刀缠了几圈。
见陈玉成神色将信将疑,胜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英王尽管放心,我敢打包票,保证叫人把它送到李秀成手中!”
陈玉成会心一笑:“都统大人——谢了!”
平阳城西门外有一片开阔地,足有二三百亩。
由于这里全是盐碱地,所以不生庄稼,整片开阔地上只稀稀落落生了几片杂草。
胜保当年之所以把老营扎在平阳城里,主要就是看中了城外这块“风水宝地”。虽说这上面不生庄稼,却是展开练兵的好场所,平日里,这里就成了胜保的“御用”练兵场。当年胜保刚来这里的时候,想给这片场子起个名字,可憋了三天三夜,他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儿来。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片地早就有名了,叫“西校场”。
这天正午,西校场上军旗飞扬,战鼓铮铮,人头攒动。百姓们还以为是都统大人又要练兵了,都涌到城外去看热闹。
“嘡!嘡!嘡!”
这时,一个骑兵敲着响锣向城里奔来,边敲锣边大声嚷道:“凌迟长毛贼头子!快到西校场去看哪!”
百姓们都不约而同地怔住了,原先已经奔到城外的人听到这话,也都回城了。熙熙攘攘的城里骤然间静了下来,只有那骑兵的锣声和他的嚷嚷声依旧在城里回荡
没有人指使,几乎所有的百姓在这一刻都沉默不语了,都低着头,各自默默地走回了家中。街道两旁的商铺,也大都在门前放上了“打烊”的木牌
西校场被一万多名官兵呈一个大圆状,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场地中间立着一个刑架,架上绑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子。
正午的焦阳照在他那通身泛着古铜色的肌肤上,显得熠熠生辉。他的身上有很多道被鞭子抽开的伤口,虽然涂了一些止血药,可是伤口太深了,依旧不断地往外汩汩流血。血顺着他的胸部往下流,一直流到脚下的土壤里,将土壤染得一大片赤红。
可是,刑架上这年轻人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的神色。他的眼神里,似乎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