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你好自为之吧!”曾国藩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拂袖而去。
“父亲!”曾玉恋恋不舍地回眸凝望了一眼李秀成,起身追了上去。
曾国藩刚走进寝房,曾玉便随后追了进来。
曾国藩给赵烈文眨了眨眼,赵烈文心领神会,关门拜退。
曾国藩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他双手搀起了泣不成声的女儿,怜惜地用那双已经散布了一些褐色老年斑的手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深深自责道:“玉儿,你瘦了都怪为父不好,要是当年为父出征时不把你带出来,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为父害了你呀。百年之后,你让为父怎有颜面去见你的母亲”
“父亲,曾玉不怪你。正是在这些年里,女儿才真正感受到了人世间‘情’字究为何物。当年我没敢告诉您,您让我嫁的那个巡抚的儿子刘通,根本就是个酒色之徒。就在我同他结为连理之后,他还依旧在外面拈花惹草,夜不归家。您知道吗,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女儿是一天一天熬出来的!若是拿他与秀成相比,何啻天壤之别!秀成他身居王侯之位,完全可以娶妻纳妾,可是他没有。我知道,他是怕这样做,会伤了女儿的心!父亲,只要能救得了秀成,让女儿做什么都行!”曾玉噙着泪将自己心中压抑多年的委屈和心声一并倾吐出来。
曾国藩怔住了,他万万不敢想象,这些话竟是从自己女儿的口中说出的!
“情”——何为情?自步入仕途这么多年,整日里只想着功名权势,在官场上与同僚勾心斗角,拿儿女的终身大事来做“赌注”,以换取官场上的“同路之人”。
回想起来,几个儿女的幸福都被自己给给无情地扼杀了。儿女,官位权势,二者较之,究竟孰轻孰重?
他沉思默想了半晌,终于开口了:“玉儿,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李秀成”
“我?”曾玉脸上现出惊异而欣喜地神色。
“对你愿不愿意救他?”
“只要能救他,女儿死也心甘!”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为父舍不得你死。你把你所知道李秀成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些战事和太平天国里发生的一些大事告诉为父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曾玉有些诧异。
“你告诉为父,为父再找人详细记上,其中再添一些忏悔的话,就说是李秀成写的悔过书。到时候为父会把这封‘悔过书’送到朝廷,再为他说说情,相信朝廷一定会放过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