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贺雨眠不解,“你条件这么好,无论是长相还是嗓音,包括你的创作能力都是得天独厚的,而且还有我在里面,你不会被欺负。你到底有什么顾虑?”
包厢内忽然沉默下来。
言忱抿唇不语,良久后,她轻飘飘地回答:“顾虑要是能说出来,就不叫顾虑了。”
贺雨眠的手指在那张报名表上点了点,“你要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这种好机会的。现在节目鱼龙混杂,新人出头的机会难之又难,这档节目会邀请很多知名制作人来,你能跟你一直喜欢的音乐人、制作人合作切磋,你不仅能收获到知名度和利益,最关键的是你的音乐会被更多人听到,你能拥有主动权和对你音乐的支配权。”
“我不需要。”言忱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些的。”
“但你喜欢。”贺雨眠笃定地说:“阿忱,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的或许不知道,但你对音乐的热爱是真的,你想站到大舞台上唱歌的梦想也是真的,为什么现在不敢承认了呢?”
死一样的沉寂在包厢内蔓延。
言忱垂在桌下的手指不断蜷缩,但面上仍波澜不惊。
几分钟后,她看向贺雨眠,“梦想会变的。”
“以前的那套说辞就换了吧。”贺雨眠轻嗤,“阿忱,我看着你长大,你觉得能骗得了我吗?”
他表情仍旧温和,但让言忱有压迫感。
是啊,贺雨眠看着她长大,在北望那条破旧的老巷子里,他住在巷子深处,她一放学就跑过去。
他教她弹吉他,教她乐理,夸她天赋异禀,他甚至比她更懂她对音乐的喜爱。
可是他也应当知道她一直在经历什么。
有些人的人生从起点就废掉了。
言忱低敛着眉眼,沉默许久才开口,“贺老师,放弃我吧。”
她注定成不了贺雨眠最优秀的学生,也无法完成他的期待。
贺雨眠不可置信地看向言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他为她能找到最好的机会,她竟然要他放弃?她不是很爱音乐吗?她不是很想站在大舞台上唱歌吗?她不是说想开自己的万人演唱会吗?他在为她提供机会和平台,但她呢?
贺雨眠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有一堆话能拿来谴责她。
她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她对音乐的感悟力、创作时的共情感,这都是很多音乐人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