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在屋前的土丘之上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六月在屋里紧张了一宿,也纠结了一宿。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突然狠狠地踩灭烟头,吼了一句:“我是有老婆的人,她的名字叫做余仰香香!”
说罢,大步流星往夯吾寨走去。
为免他冲动而发生意外,杨妹久和何所惧赶紧追了上去,徒留六月倚靠在门上哭成了泪人。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要拼命追赶,而是累的时候,愿意拉着手一起走。
“何久,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嘤嘤啜泣,泪洒堂前,她一路小跑着离开这伤心地,却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六月?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爱情就是这么一个玄而又玄的东西,它为六月关闭了一扇门,却也为她打开了一扇窗。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路上偶遇的马大年。
正在气头上的六月想也没想,跺脚就说:“好啊,你给我去好好教训一下何久!”
听到“何久”这个名字,马大年就满肚子火气,老子究竟哪里比不过他,这小兔崽子,有他在,老子就处处吃瘪。
“我正要去夯吾寨,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出这口恶气,居然敢惹我家的六月!”
“你说什么?”六月愣了一下。
“我一定替你好好出这口恶气!”
“不是这句,下一句。”
“下一句?没了。”
“再想想。”
马大年果然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很认真的摇摇头,最后很认真的告诉她,何久朝三暮四,花言巧语,已经骗了不少女孩子的感情,自己一定要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可以带我一起去么?”
“怎么,你怕我把他打死?”
“我要他跪着向我道歉!”
马大年打个哈哈,领着她来到了夯吾寨余仰香香的家中。
余仰香香家大门紧闭,何久跪在门前大声宣读着他的宏伟计划和人生目标,希望以此能够打动她,让她回心转意。门外,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好多人,大多都是不懂普通话的生苗族的村民,冲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杨妹久实在看不惯儿子为了一个女孩而如此的卑躬屈膝,当下推开人群就要强行拉起。何久一把甩开,什么也没说,只是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吓得杨妹久不自觉地后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