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我教你习字。”村子女子大都不兴去私塾受教习。
我横眉冷对,“不学!”。支着颐,将头也扭向另一边去。
他也不气不急,只继续哄诱道:“不读书不足以明事理,不知事理易呆怵、愚昧、痴妄,一生命途不由己,随流逐众,青儿以为如何?是要被眼下这一块绊脚石摔得永远陷在泥沼里,还是从泥沼里立时挣脱出来,日后让这些愚昧痴妄之辈望之项背也不能?”
我似心中瞬间点亮盏灯,豆大点灯在黑暗深处如此别致诱人。虽不能尽明他话中之意,也不禁将头扭过来,目光炯炯望着他道:“常言,读书之人心有一片海那么大?是不是跟你识字之后我心里也能拥有一片海,盛下所有好好坏坏呢?”
他瞅着我仍是明眸清笑,“青儿聪慧,何止会是拥有一片海。”
我咬着唇,心中酸涩不堪,眼睛一涩,泪如泉涌,“可我不想你被孤立,我怕我怕”
东郭嶄长臂一揽,我便瞬时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像一艘在茫茫无垠深海里疲惫飘浮了许久的船只,此时此刻终于寻了方石岸,一颗心总算有了些着落。我颤着身子,恸哭不已。
东郭嶄轻抚我背脊,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又柔声低语道:“有我在,青儿什么都不必担忧,我会守护你。”
从此,他东郭嶄,便是夏小青的师友,我在他的教导之下识字习文、学历法天文、地理术数等等,凡是他会的都毫无保留的授予我。这些学术有的是自私塾老夫子那里承来,更大一部分他是自习自研,待到他二十又一时便是梨树村方圆百里已经无人可为他师,他便常跋山涉水去远游求学,每每回来皆有所成,便是闭门谢客开始写书。然而,我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仅是皮毛,那些费心神的历法天文等我并不知深,入了个门便懒于深究,常看些杂书散文,图个乐子。东郭嶄常对我苦笑摇头,也变幻着法子来教授于我,我咬着笔杆子,瞪着书简,“狼吞虎咽”下去,日子久了,竟得了些趣味,再不用他煞费苦心谆谆教诲鞭策之。
我染了东郭嶄的书卷气,便也想染指丫头,奈何她每每一提笔便叫苦、一咬文嚼字便睡意重重,实在无法便也逼迫不得,只由她去了。
五年时间转瞬即逝。那是十七岁时。
自家的糕点铺子开在镇上闹市,平日里我只在家同父母亲在内屋里制作好每日所需的糕点便回家去,那一日父亲发高烧不止,母亲放心不下便在家熬药侍奉父亲,道是铺子关一日也无妨,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