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冬季我便一度颓废下去,连着春去夏至,整个人清瘦一圈。
东郭嶄从外游历回来时正值炎夏。我每日闲下来便去林中河畔草地仰躺沉思,更多时候放空了脑子,一片混沌。他同丫头寻到我,两人坐在一旁闲话这半年多各自发生的事情。丫头择了婚期,于夏尾;东郭嶄游历多国,结交了些天子身旁的权贵,邀他同去为国民谋福。我只不做声,半合着眼,时而聆听他们说话,时而聆听蝉鸣鸟叫,河水淙淙。
忽而东郭嶄道:“青儿,你清瘦不少。”
我觑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这一走半年,差点误过了我的婚期,好在他去了,我又是孤家寡人了,你可别错了丫头的婚辰才是。”
“你还有子雅,还有我。”子雅是大丫头的名字,这么久来唤她丫头,倒忘记了她还有个这么好听之名。
我泣然道:“村里人都言是我克死了他,我命太硬。早知如此,我宁愿孤家寡人一辈子也不要应他结什么婚的他那时讲此生以命相护,如今一语成谶,嶄,是我害了他!”
嶄清清寂寂道:“他是要不起你,你的缘分本就不在这方寸之间。他是天命难违,死得其所。你又有没有问过自己,心中伤怀的是你对他的情还是一条人命?”
“这重要吗?”
“于我而言重要。”
我睁开眸子望向他,见他也正望着我,一双眼睛清明无比,又叫人望不深,好似那里盛载了万世千秋的风云变幻,此时目光柔柔,情丝万缕直缠人心。
我阖上眼皮,悠悠道:“你自小便有婚约在身,这是梨树村众人皆知之事。”
“为你我可以不顾一切,纵使颠覆天地也一试,况且那婚约是家父所定,不是我。”字字有力刚硬,倒不似平日里的他了。我未吭声,他便又道:“青青,待子雅成婚之后,我会做一段长时间的游学,恐不能回来这般勤,你若愿意便随我一同前去,我会很高兴。”
“”
子雅嫁的那位男子我不甚喜欢,虽然家境相貌都不差,但人最怕品行差。他们婚后没几日,我便在镇外河柳边见他同一秋娘搂搂抱抱,便是当即冲上去打了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耳光。随后自然是将这事告知了子雅,我那时只满腔愤慨道:“随我离开这里,他配不上你!”
子雅却冷冰冰道:“难怪他昨日说要纳妾呢?”
我心中又急又痛,“谁给你挑的人,不是把你推入火坑吗?”
“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