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抬眼,“这么说来……难道是皇甫弋南?”
……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
宁王府后堂回廊里,女子伸长腿靠坐在廊下,垂眼看着一缕细雪被风卷进来打着旋儿落在鞋尖,她抬手微微笼了笼身上的雪色狐皮大裘。
这是今冬的第三场雪了。北国的冬天比南国冷许多,可即便如此,她却总爱自顾自坐在这个回廊里吃冷风。
四月前,吕仲永第一次来王府时曾无意问起,说这回廊到了冬天一定很美吧,她当时嫌他啰嗦随口答了句“也许”,真到了冬天却不知怎么想起要来这里看看。初来时觉得也不过如此,直到有一回霁夜和皇甫弋南来过,忽然就发现这回廊挺耐看的,当然,除了风大这点不太好以外。
穿越一年多,她几乎一刻不停地面临危险,见招拆招忙得无暇他顾,即便在宁王府住了数月也从未真正将这里当作家,因此吕仲永说的那些景致,她竟是从未注意过。可不知为何,自四月前的某一天起,她忽然就有了赏景的兴致,也渐渐觉得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好看了起来。
尽管心里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也隐隐觉得风雨欲来,她却不太愿去深究,不愿去想等她有了自保的能力是否仍要坚守初衷带着江世迁离开这里,也不愿去想当有一日皇甫弋南和微生玦为敌,她该如何。
有一次她指着自己问商陆:“我这样算消极避世吗?”
商陆答:“算不算消极避世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当人们不得不作出抉择的时候,无论多难都一定会有一个答案,而之所以有人得不到答案,是因为必须抉择的那一天尚未到来。既然如此,不问前路,只管前行,不正是智慧的活法吗?”
她一面鄙视商陆“拍马屁”,一面却又觉得这十六岁的小姑娘说得有点道理。
就这样一晃四月过去,这段时间她每三日便来这回廊一次,一坐便是一个时辰,时不时抬头瞄几眼南向亮着灯的卧房,看灯熄了就噔噔噔跑回去,爬上某人的床。
哦,别误会,江大小姐只是去照顾病患而已。
四月前那枚金针令皇甫弋南的右臂自肩膀至手指全然失去了知觉和行动力,当然,这事普天之下只三人知晓,一个是她,一个是何家老太爷何温灼,还有一个是岭北河下知府的嫡子,眼下何温灼的“学徒”吕仲永。
何老为此想尽了办法,用他的话说,那真是“愁得白发都要黑了”,却仍不见起色,最后还是吕仲永一连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