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基本落定了。杜才寅判了凌迟处死,杜家其余人等原本该要一道问斩,考虑到此桩栽赃陷害显然是他与家族撕破了脸皮的,因而轻判了,该贬官的贬官,该流放的流放。实则杜老爷也非良善,但我有意留他一命作线索,待处理完贵州事宜也好再查公仪珠的案子。另你长姐有孕在身,则顺利生产后再作打算,总归性命是无虞了。”
纳兰峥点点头:“多谢你。”
她这客套的,湛明珩不高兴了,只是刚要训话,却反倒笑起来:“这‘谢’字可不是说说就好的。”说罢觑一眼小几上的蜜饯果脯,示意她来点行动。
幼稚。
纳兰峥嫌弃地剜他一眼,但仍是捻了块蜜饯送到他嘴边去。却谁想湛明珩张嘴吃了不够,竟还舌头一伸舔卷了一下她的指尖。
登徒子!
这十指连心的,将她整个人都舔酥麻了。她险些要一下跳起来,却听他道:“哎呀,不小心的,你洗手没?”
纳兰峥又气又委屈,脸憋涨得通红,半晌咬牙切齿道:“没洗,毒死你!”
湛明珩就笑吟吟凑过来:“一口毒不死,再来几口……乖……”
孤单单驾着车的湛允听闻身后两人动静,吹着这仲秋时节的凉风,狠狠挥了一鞭子,一阵酸涩无言。
接连一阵子未进城,就寝都在马车里头,湛明珩睡在前边一辆,白佩服侍着纳兰峥睡在后边一辆。亲卫们多在暗处,随便找棵树或是找块石头歇脚。
起头几日,素来锦衣玉食的皇太孙还派人到附近城镇买了吃食回来用,却是后来路子越走越野,折返太费时辰,只好千不愿万不愿地过起了野日子。
但那干净的溪流水,不搁杯盏里沉淀一整日夜,他是决计不会碰的,哪怕沉淀完了根本瞧不见脏物。那野鸡野兔上不小心留了根毛或是被烤焦了一块皮,他也是决计不再吃的,回头就整只整只地赏给亲卫。那拿来给野物调味的香料也跟宝贝似的放在匣子里,保护得一尘不染。
纳兰峥为此时常骂他娇惯。
湛允就找机会偷偷与她解释:“您莫看主子如今这模样,主子九岁那年贪玩跑出宫去,在山里头迷路了整整三日呢,也不知如何过活的。主子不是吃不得苦,是看不得您吃苦,怕您吃了不干净的坏了身子。”
纳兰峥托着腮,瞧着溪边气得跳脚,一脸嫌弃地拿剑一刀刀对付着鸡毛的湛明珩,弯了嘴角淡淡地说:“我都知道。”